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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國強:對林毅夫團隊不實責難的回應與澄清——兼談有為、有能的有限政府
關鍵字: 田國強林毅夫產業(yè)政策林毅夫 吉林報告田國強 吉林報告田國強 上海財經大學田國強 高級微觀經濟學6、有為、有能的有限政府
這次許多人為東北經濟把脈,給出了制約東北發(fā)展的眾多原因,包括文化的原因,并給出具體發(fā)展建議,我認為都有一定的道理,我認為最大的問題還是體制機制及其深化改革方面有較大問題,是要建立有利于激發(fā)人們創(chuàng)業(yè)創(chuàng)新的基本基礎的元制度問題。這正如鄧小平深刻指出的那樣:“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,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,甚至走向反面。”
大家談到的對外來資本和企業(yè)的“吃、拿、卡、要”及其貪腐現(xiàn)象比較嚴重,要從根源上解決還是靠體制機制的深化改革。所以,基本、基礎性制度才是最為關鍵的,但基礎制度由三方面的制度安排組成,1)治理(governance),并且必定要具有依法治國強制能力(coercive capacity)方面的治理,2)具有誘因的激勵制度,如市場制度,從而必定是包容性的經濟制度,3)社會規(guī)范,也就是文化和理念的因素。在現(xiàn)代社會,也就是政府、市場與社會,而好的治理決定了好的市場和好的社會規(guī)范,其關鍵就是政府的定位要恰當。
為此,政府不僅要“有為”,也要“有能”。所謂有能,就是有國家能力(State Capacity),能將國家意志、目標轉化為現(xiàn)實的執(zhí)行力。政府的執(zhí)行力和權威也是很重要的。政府執(zhí)行力可以由兩種方式體現(xiàn)。一種是由激勵相容的制度來體現(xiàn),這是一種自我實施、有“胡蘿卜”柔性的有執(zhí)行力的制度,特別是對經濟制度如此。另外一種就是“大棒”強制性的政府有執(zhí)行力的制度,如依法治國,規(guī)章制度及政策得到嚴格執(zhí)行,嚴格起到維護(包括保護社會秩序、個體經濟自由選擇和財產等)和服務的作用。中國經濟改革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就,除了提供大量激勵機制的松綁放權的經濟改革,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政府具有強有力的執(zhí)行力。
這樣,經濟上包容性和政治上強制能力(coercive capacity)都說明了政府的執(zhí)行力(implementability)。經濟上就是人性化的激勵相容性,機制設計理論就是用implementability來等價表達激勵相容的意思的,這是一種柔性的執(zhí)行力,而強制能力卻是一種剛性執(zhí)行力。如果能綜合采用胡蘿卜加大棒再加上理念,曉之以理、待之以利和動之以情,差不多是將一件事情辦成,如國家成功的充分條件。因此,具有激勵相容的包容性經濟制度和權威能力的政府制度的這兩個執(zhí)行力是一個國家成功的必要條件,基本解釋了古今中外一個國家、一個朝代為什么成功,包括了幾乎所有國家成功,而缺乏這這兩個執(zhí)行力中的任何一個在歷史上基本上沒有一個國家是成功的。
所以,讓經濟發(fā)展、社會穩(wěn)定和長治久安,其政府的定位是有能有為的有限政府。
7、多余的話正如我在9月6日《新京報》專訪中指出的那樣,“現(xiàn)在一個不好的風氣是,只要你一談到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(fā)揮決定性的作用,就認為這是在否定政府的作用,即使在談論中強調了政府應該發(fā)揮好的、恰當?shù)亩皇嵌嗟淖饔靡脖慌u為‘市場萬能論者’。一談到改革的長遠目標是建立有限政府,或談市場化改革,就有可能被歸類為崇尚市場萬能,新自由主義者,甚至是被認為是在鼓吹‘休克療法’。這種做法十分不利于嚴肅學術和政策討論的正常開展?!边z憾的是,這次林毅夫團隊的做法依然如故。
如同去年林毅夫教授在《求是》發(fā)表的那篇幾近全盤否定西方主流經濟理論的文章所引發(fā)的爭論一樣,我被卷進了這場爭論。本來我都可以完全事不關己、置身事外的,因為本身自己也有很多學術和行政上的事情要去處理,但是出于一種知識分子的道義、使命、責任和擔當,鑒于事關改革發(fā)展的理念和方向性問題,我還是發(fā)了聲。
之所以如此,就是由于理論都是有適用邊界的,經濟學家應該比醫(yī)生更加有責任感,醫(yī)生醫(yī)治的是一個人,但經濟學家提出的建議如果不好,危害的是整個國家和社會。所以,我們經濟學家要有社會責任感,建言時一定要嚴謹再嚴謹,嚴肅再嚴肅。我也正是以一種理論求真的嚴肅、嚴謹態(tài)度在這次《吉林報告》的討論中發(fā)表批評意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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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責任編輯:李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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