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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寧:中國政治改革的歷程與邏輯
關鍵字: 改革開放政治改革四個基本經(jīng)驗:中國改革的邏輯展開
中國正確地采取了不同的邏輯和方式。
第一就是“三統(tǒng)一”,把保障人民權利和集中國家權力統(tǒng)一起來,把協(xié)商民主作為民主建設的方向和重點。在經(jīng)濟社會發(fā)展過程中逐漸擴大人民的權利,采取問題推動和試點推進的策略。這就是以“四項基本原則”思路展開,而不是以追究歷史的是非對錯展開。
鄧小平提出“解放思想,實事求是,團結一致向前看”,在此之前,歷次政治運動積累的問題成堆,如果每件事都仔細追究,分出是非、為歷史錯誤擔責,那么文化大革命就不是結束了,而是重新開始了。中國會再一次陷入動蕩和對抗,就如同1991年以后的蘇聯(lián)、匈牙利、保加利亞,我們就不會有這40年的發(fā)展,不會有今天的建設成就。所以這是非常重要的。鄧小平說要向前看,而戈爾巴喬夫認為向后看才邁得開步,忙著糾正錯誤、追求真理,最后適得其反。
第二,與此同時,又要有民主,要調動大家的積極性。
鄧小平有一句話說,“調動積極性是最大的民主”。 所以中國關于民主的概念和西方是不一樣的。西方教科書關于民主的定義,是民主的概念,但不是唯一的定義。鄧小平也給出了一個民主的概念,就是調動積極性。給人民以自由,給人民以權利。在這種情況下,中國的民主就是協(xié)商民主。
我喜歡用一個比喻:西方的民主是“點廚子”,去意大利餐廳就是披薩,到中餐館就是宮保雞??;中國的民主就是一個“廚子”,但可以點菜,可以商量。政策民主,協(xié)商民主。在社會實質的政策上可以吸收大家的意見,可以有反饋,可以協(xié)商。中國現(xiàn)在也大力推進民主,以協(xié)商民主為重點,不以選舉民主為重點。
第三,隨著社會經(jīng)濟發(fā)展和進步,循序漸進,不斷地擴大和發(fā)展人民的權利。我們是有憲法的,我們的憲政就是依法治國,依憲治國,這和西方憲政不一樣。西方憲政的意思是憲法司法化,要讓憲法里的所有原則都兌現(xiàn),那這就是有內幕的了。
中國的依憲治國不同于西方的憲政 圖片來源 網(wǎng)絡
美國本來以為中國的政權會垮臺,后來就很失望,于是要求中國馬上兌現(xiàn)中國憲法中有關權利的條文。但學法學的都知道,憲法變成法律,在實際實現(xiàn)中是一個漫長的過程。馬克思主義認為,權利不是天賦的,而是經(jīng)濟社會的發(fā)展逐漸帶來的,法律是實際權利的外在表現(xiàn)。
美國獨立建國80多年以后,憲法才確認了立國的基本原則即“人人平等”,從憲法到法律,完成這個過程,大概經(jīng)過了將近200年。中國的憲法變成法律是一個邏輯,一定要隨著經(jīng)濟社會的發(fā)展,逐漸地擴大人們的權利,而不要采用超速的辦法,不要用理想化的辦法。
最后就是逐步推進,一切經(jīng)過試點,摸著石頭過河。我們在改革起步時沒有從頂層開始改革,基本是從問題入手。這是條寶貴的經(jīng)驗。問題推動有什么好處?現(xiàn)象大于本質,問題背后一定有更深層原因。
而且政治有風險,我們通過試點的辦法來做,會有糾錯的機會和空間。這是在大邏輯下面的小邏輯。到十八大以后,提出頂層設計和摸著石頭過河相結合,因為情況越來越復雜,很多政策互相打架,需要加強政策之間、法律之間的協(xié)調性。
在社會領域中,整體設計有它一定的必要性,但實際貫徹必然有曲折。政治的本質就是利益綜合,不可能按照一個思路走到底。什么時候達成共識,政策就能夠出臺,利益綜合是達成共識的條件。
所以頂層設計其實就是加強政策之間的協(xié)調性。一個制度一旦形成,后面需要調整、發(fā)展和完善,它是有路徑依賴的。整體的策略是問題推動,現(xiàn)象大于本質,重實際效能。經(jīng)過試點推進,給一個試錯和糾錯的時機,也就是風險控制,這就是改革邏輯的展開。
本文根據(jù)作者于2018年11月28日在中國政法大學“中信大講堂和薊門法治金融論壇”所做的主題演講“中國政治改革的歷程與邏輯”整理而成。
- 原標題:中國政治改革的歷程與邏輯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。
- 責任編輯:周毅
- 最后更新: 2019-05-19 08:30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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