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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維為《這就是中國》第272期| 中國崛起:從夢想到現(xiàn)實
最后更新: 2025-03-02 08:36:33【圓桌討論】
主持人:我剛才在聽吳教授演講的時候,回想一百多年前我們一路走來這么不容易,那么多人當時在極度困苦的情況下,為中國想找出路,找不著。他們對未來的中國有這樣的描摹和想象,終其一生他們都看不到了。但是很多他們的想象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成為了現(xiàn)實,這種對比也會給我們一些力量感。
我想問一下張教授,說到“中國夢”的時代內(nèi)容,每個時代的人對它的理解都會不一樣。
張維為:前面吳教授在演講中提到上?!稏|方雜志》刊登的“中國夢”的征文。當時因為都是紙面媒體,受眾也算比較大了,有幾百個回復,從現(xiàn)在看就很小了,但是都是當時的社會精英為主。
你看出來大致上兩個趨勢,一個是往前看得很遠,希望中國一切都變得很好。還有就是從身邊小事寫起,如一些文人作家,我看到的巴金就是。他說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,我沒法夢想,周邊是饑餓、寒冷、哭泣,我就希望我們以后不再是奴隸,就希望每個中國人能夠靠自己的雙手養(yǎng)活自己,他要求提得很低。
所以這些東西現(xiàn)在想想蠻有感觸。我們從那么一個低的起點出發(fā),一步一步走過來,所以真的是要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今天。中國人講歷史就是我們的宗教,哪怕這個近代史,一部辛酸淚,但是看了之后使我們能夠振作起來。
吳新文:我們看那一代人的“中國夢”,我是很有感觸的,因為有一些講得非?,F(xiàn)實的就是要有飯吃、有衣服、有房子住,這是相當一批人。
另外一批人包括我前面講的幾位康有為、梁啟超、孫中山,他們雖然是處在當時中國非常積貧積弱、任人欺凌的狀況之下,但也沒有被那個局勢困住,仍然有非常高遠的理想,甚至有一種信念,中國一定會超過歐美。我覺得這在當時是非常不容易的。
因為當時中國和歐美的綜合國力差距是非常大的,所以他們的這個信念確實和中國“文明型國家”見過大世面、見過很多磨難挫折,這樣的精神風貌是有關系的。我覺得這是非常寶貴的東西。
主持人:吳老師說到這一點,我也有啟發(fā)。當我們說“中國夢”的時候,不光是說我們覺得當下還需要加強和提高的地方,我們?nèi)粝氚阉兊酶?,它更有一種對時代的超越,這一點很難得。
張維為:我一直說“文明型國家”,有一種精神傳承,特別是我們的真正一流的政治家,他們看問題都有一種文明的傳承。
例如,鄧小平上世紀二十年代的時候路過新加坡,那時候的新加坡像個漁村。但他1978年再去新加坡的時候,就非常發(fā)達了,他就說我們要向新加坡學習。
但回到中國之后,他還說,我們也要研究怎么比新加坡做得更好,在這方面我們有潛力。
吳新文:是,他們是沒有“思想鋼印”的?,F(xiàn)在有很多學者有“思想鋼印”,在西化的、在崇洋媚外的這種“思想鋼印”里面出不來了,我覺得孫中山他們不是這樣。
主持人:在他們超越時代的為中國“做夢”的里面,都非常注重“實業(yè)救國”這一點,對工業(yè)生產(chǎn)和對實業(yè),不管是基礎設施,還是工廠還是企業(yè)等等都充滿了想象。這是從那個時候就已經(jīng)有的觀點。
張維為:確實,帝國主義列強侵略造成的心理陰影,中國一定要有強大的工業(yè),強大的國防。所以從孫中山一直到后來的毛澤東、鄧小平,一以貫之。
中國共產(chǎn)黨一直是這個立場,新中國成立之后就提出向科學進軍,甚至包括大煉鋼鐵背后也有這個激情,沒有鋼鐵就被人欺負,包括重視理工科教育,這都是1949年以后形成的傳統(tǒng)。
吳新文:關于“實業(yè)救國”這一點,我想提出一點,這也是他們那一代人的局限性。康有為和孫中山提出了“實業(yè)救國”這樣一個方案,但他們把“實業(yè)救國”想得太容易了。
康有為和孫中山都說給我十年時間,十年我一定會讓中國大變樣,中國就可以趕上歐美了,他把這個想得太容易了。
到了晚年他們才意識到,要搞實業(yè),要把全國的力量整合起來,要把人民組織起來,是非常艱難的工作。這就是現(xiàn)代國家建設,是中國共產(chǎn)黨后來才做成功了。
主持人:吳教授在演講中說到,為什么中國共產(chǎn)黨能夠把這么多仁人志士做的“中國夢”最后全部變成現(xiàn)實,就是因為我們統(tǒng)一的堅強的領導力量,“定于一”、“厚民生”,包括我們堅持獨立自主等等。其實現(xiàn)在哪怕是當下的年輕人,再回過頭來看,我們?yōu)槭裁茨軌蜃龅竭@些,大家都要去追究后面的原因。
可能很多人不了解產(chǎn)業(yè),不了解工業(yè),不了解很多東西,覺得它是比較容易做到的,其實完全不是。那么多資源要整合,人要整合,看得見看不見的一切的東西要整合。沒有一個強大的制度保證和堅強的領導力量,根本就做不到。
吳新文:這是和中國整個完整的工業(yè)體系相關的,而這又是從毛澤東時代開始奠基的。所以這樣的崛起取得的成就是經(jīng)過了多少代人的奮斗和積累,這一點我們不應當忘記。
張維為:我們第一個五年計劃的時候,蘇聯(lián)專家說你們不要弄得這么全,這個時候毛主席、周恩來都堅持,我們一定要全,要有完整的國民經(jīng)濟體系,就是我們的汽車、導彈,什么都開始規(guī)劃,所以到1978年改革開放的時候,中國已經(jīng)是世界產(chǎn)業(yè)門類相對而言最全的國家。
這跟一般發(fā)展中國家的情況完全不一樣。我們可以生產(chǎn)衛(wèi)星、卡車、原子彈,我們輕工業(yè)產(chǎn)品非常豐富,只是質量還不怎么好。
吳新文:有了之后才能慢慢改善,才能升級。
張維為:我最近還想到個問題,我提一個觀點:中國跟美國最大的差別,就是美國是資本力量主導,你也提到的中國以人民為中心,這有很大的差別。就最近DeepSeek的例子,開源大模型,做出來之后一下子AI模型開發(fā)成本降了十倍、二十倍,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,大家都高興。
但我看國外的網(wǎng)民就跟帖了,覺得是不是英偉達也好,OpenAI也好,這些美國公司或多或少也了解有這么一個思路可以做,但為了壟斷的價格和利潤,我就不這樣做,而是為了超額利潤故意壟斷價格?
虧得有一個中國,否則它永遠壟斷價格,什么都壟斷價格。這背后的資本力量,它要無窮的利潤,但中國一成功,產(chǎn)品價格就下來,甚至成了“白菜價”,造福中國人民,造福全世界人民,本質上這是非常社會主義的。
主持人:我可以舉例子,我最近正好跟旅游部門的專業(yè)人士進行了對話,關注最近來到上海的這一波韓流。這數(shù)字非常明顯,最早的時候從韓國來中國的航班上20%是韓國人,最后到40%、50%,現(xiàn)在80%、90%是韓國客人,到周日周一返回的航班上幾乎全都是韓國客人。他們手上會帶著從上海買走的“伴手禮”,當然可能還有很多東西放進了行李箱。
而且現(xiàn)在的旅游特別有意思的地方在于,隨著免簽的時間的延長,范圍的擴大,旅游帶有很多個性化的特點。以前比如跟團來,導游帶著你去看這幾個景點;現(xiàn)在年輕人自己做攻略,他們會出現(xiàn)在上海的各個地方。除了網(wǎng)紅的景點,網(wǎng)紅的酒吧餐廳,他也會出現(xiàn)在公園,出現(xiàn)在演出場所,已經(jīng)有了完全的我們叫Free Style(自由式),很豐富的這一面。
自中國對韓國持普通護照人員試行免簽政策以來,到中國旅游的韓國人越來越多。圖為韓國游客在上海大韓民國臨時政府舊址打卡拍照。
這個也是我們現(xiàn)在看到的,其實“中國夢”這個夢是大家共同的,大家都希望有更好的生活。吳教授剛才演講當中也說到,每個做“中國夢”的仁人志士,他們自己會有局限。
這種局限你覺得現(xiàn)在還會不會有?大家在面對當前的問題,在考慮自己的夢想的時候,您覺得應該怎么樣來超越這種局限?
吳新文:孫中山提出過他的哲學思想,叫“知難行易”。我們中國傳統(tǒng)說是“知易行難”,你知道是容易的,但做起來是很難的。但孫中山說不對,知是難的,你要認識真理,把握真相,這個是難的,而做倒是相對容易的。所以他說中國的實業(yè)他給他十年時間,他就可以把它搞起來。
知難,其實行亦難,就這一點。我們對很多問題的認識也深化。而且在孫中山那個時代你可能是認識不到的,因為你沒有經(jīng)歷過,沒有面對那個現(xiàn)實的問題和挑戰(zhàn)。所以現(xiàn)在我們中國崛起到了這樣一個階段,我覺得對很多問題的認識應該超越前人。你看我們中國共產(chǎn)黨就是超越前人的。
張維為:還是毛主席的話,就是“戰(zhàn)略上藐視,戰(zhàn)術上重視”。你如果抓住主要問題的主要方面,有時候也沒有那么難。中國人實際上是很有闖勁的,干起來再說,這是中國文化很重要的一部分,毛主席《實踐論》里面反復講這個觀點。學游泳就跳到水里,慢慢就會了,沒有多少猶豫,真的。
我看到一些外國學者做的比較文化研究,他們說中國文化有時候比較保守比較謹慎。不是的,中國文化是很有沖勁的,我們改革開放就是這樣一路走來的。
吳新文:還是要做起來,鄧小平其實也是這樣的人,先要干起來,大膽地試大膽地闖,對吧?
張維為:鄧小平和周恩來的風格,周恩來是舉輕若重,什么東西看得都超級認真,超級細致;鄧小平是相反,舉重若輕,沒什么了不起,就這樣。這兩個風格結合在一起非常好。
主持人:是,看“中國夢”它是有延續(xù)性的,從一開始解決有沒有,然后到好不好、優(yōu)不優(yōu)。我們其實是一直在前人的基礎上,跟整個國家的發(fā)展和崛起同步,在這個時代里面找到自己的位置。這是很美好的一個過程,可能會有挑戰(zhàn),但是我想最后的結果一定是光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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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責任編輯: 劉冶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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